分析一下藏文译本,这五个地方可以分为三类:第一,只有大乘,而没有上座部(一)。第二,上座部大乘(二、三)。第三,大乘上座部(四、五)。
我们不知道,只有大乘,而没有上座部,是否是所依据的汉文原文如此?至于上座部大乘和大乘上座部,看似有矛盾,实则颇有道理。玄奘的“大乘上座部”,实际上包括二乘,这一点我们在上面已经阐述清楚。藏译文的“上座部大乘”,是以上座部为主体,而“大乘上座部”则以大乘为主体,是一而二、二而一的。我们甚至可以说,藏文译者是理解玄奘的原意的。这一点可惜连玄奘的弟子都不理解,所以才在大乘与上座部之间加上了一个“及”字,结果成了蛇足。
最后,我还要讲一讲日本学者水野弘元的意见,水野弘元说:“据《西域记》的记载上座部当时也相当流行。上座部区分为大乘上座部和单纯被看成是上座部的(小乘上座部)这样两派。玄奘认为,所谓大乘上座部,指的是在锡兰的巴利语佛教三派中带自由主义色彩的无畏山寺派。他似乎把保守的大寺派看成是小乘上座部。”水野的意见,总的说是正确的,但是不够确切。他没有说明在锡兰小乘与大乘的关系究竟如何;没有说明“大乘上座部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;没有理解玄奘所说的“学兼二乘”;没有说明锡兰的大乘在玄奘时代指的是瑜伽。在他的论述中还有一些猜测,比如“作为大乘者的法显当然住在无畏山寺”,不知根据如何。水野关于“大乘上座部”的意见,同de La Vallée Poussin有所不同。后者的意见是上座部分为小乘派与大乘派,而前者的意见则是上座部分别隶属于小乘和大乘。
上面我根据在中国目前能够找到的资料,探讨了“大乘上座部”的含义。我觉得,玄奘对于当时锡兰和印度大乘与上座部的关系是非常清楚的。但是,在他生时,已经有一些和尚对这种关系弄不清楚。到了近代,许多国家的学者,有的注意到这问题,有的没有注意到。有的也提出了一些解决的办法。但是全面论述这问题的文章还没有看到。我这篇论文只能算是一个尝试。
1981年4月11日写完